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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诗品读】奔腾新锐奖结果

点击数: 发布时间:2020-05-26  截止时间: 0000-00-00 

 

次作品匿名评分,评分人员(老猫,铁骨,冷镜,追忆的潮水),每个人6首诗歌,评综合分,四个人的分加起来,得分最高获得首届奔腾新锐奖,2至8名获得入围奖。排名如下:

 

 

游金 ——奔腾首届新锐奖得主,奖金3000元

外星人 ——首届奔腾新锐入围奖,奖金1000元

于之雅 ——首届奔腾新锐入围奖,奖金1000元

鱼念 ——首届奔腾新锐入围奖,奖金1000元

梁和松 ——首届奔腾新锐入围奖,奖金1000元

费马大定理——首届奔腾新锐入围奖,奖金1000元

杨红兵 ——首届奔腾新锐入围奖,奖金1000元

刘郎 ——首届奔腾新锐入围奖,奖金1000元

 

作品会在今年的奔腾诗歌年鉴出现,考虑到作品太多看起来麻烦,所以,每个人暂时在后面留三首大家观看。

游金诗歌3首——

《分土豆》

 

端午过后,父母常常在瓦房里分土豆

个大的一堆,个小的一堆,不大不小的一堆

他们分坐两则没有说话,三只簸箕并排在他们中间

土豆从他们手中划起一条低矮的抛物线

无数抛物线穿叉着从早划到晚

父亲把装满簸箕的土豆倒在土豆堆上

我们姐弟三人,通过石头剪刀布悄悄瓜分了它们

我们暗自祈祷自己的那一堆堆得更高

当母亲在个小的堆里发现大土豆

责怪父亲挑拣时打了瞌睡,他们常常为此认真争吵

直到门外响起狗吠声,是收钱的人来了

我们姐弟知道父母将卖掉其中一堆

年年如此,我们中总有一个的心悬在嗓子眼

晚餐时,其中一人手捧着一碗土豆流下了眼泪

 

 

《一块地》

 

只要有一块地,就可以做无限的事

挖土和泥,做一个陶人。

给陶人取名,输血,与她交合。

 

子孙过于喧闹,就把地切成块,

连同子孙分出去。变成一个个国家

继续做无限的事。挖土,做陶瓶

 

送给她,送给第一把泥土

一枚陶针,埋在地下

然后去地下挖掘,考古。陶人

考古她自己。考古到她浑身的粉尘

 

于是,她挖土和泥,做一个陶人

给陶人取名,输血,与他交合

在这块土地上,可以做无限的事

往地下挖掘,可以找到更多的陶器

 

 

《樱桃》

 

人人都应该栽下一颗樱桃树

每天伺候它,给它浇水

等待它长大,在初夏的浓荫中

樱桃由青变红,樱桃成熟了

我们就可以带着,每一年积攒下来的绝望

在夜晚来临时,爬上樱桃树

我们尝到了柔软多汁的水果,一整夜

都呆在自己种的这颗树上,所有人都品尝了

樱桃的滋味。在太阳升起之后

有的人,带着一兜樱桃回了家

另一些如愿,在自己的树上吊死了

 

外星人诗歌3首——

 

《痴人》

 

我贪恋的是宿醉

鸳梦与白描,青蛙的卵

爆裂

汽笛的波谲放浪之声

 

我贪恋的是圣像的灰

一步步向上塌陷的虚空

这个冬天最终流放

 

我们无法安睡的荒芜

止境,炼金术

我贪恋的是一切的现实

与假花

 

 

《易耗品》

 

每当我用掉一个梦境

就崩塌一个远方

 

每当我向天空索取一首诗

就熄灭一个太阳

 

 

《飞向大麦哲伦星系》

 

这不是我们的句点

我们的尽头不知所终,但不是在这里

不是在那里

也不是任意一只,随机落下的松子

砸出的,坑洞

 

只需记住钟摆冷淡的样子

那些转世的明灯燎出的火焰

还有多少未曾读取的,信札与花丛

我们熄灭吧,像最初我们点亮什么

的时候

 

在光的阴暗面,在真空的气泡内

在视线的盲区,冻结

留下无数的针眼

在蝴蝶的断翅上,写下剩余的怂恿

与口舌

我们这就暗下去吧

 

交出所有的卵,或以卵击石

交出所有的凹槽,和清水中的刀片

耕种,倒模

我们只有一个航向

从一堆沙子到另一堆沙子,从一粒盐

到另一粒盐

于之雅诗歌3首——

 

 

《房间》

 

你走出房间

发现自己并不能获得

真正意义上的自由

只不过是进入一个更大的房间

有更多的人和事物在看管着你

有形的或者无形的

你拥有的仍然是一扇双层玻璃窗

就像过去经历的那样

你只能永无休止地看着窗外——

在虚无中,那里正上演一出戏剧

有人会走过来问

“你叫什么名字”

那声音里仿佛安放了一个枪口

你的脸像是被摁在烂泥里

你必须如实回答

有一次你梦见自己逃离了房间

后来骑着自行车又原路返回

这简直是一个关于老实人的笑话

你没有对谁讲过

你去了厕所间

在飘着异味的角落里跪下

打算确立自己的信仰

可是你不知道该说

“阿弥陀佛”还是“哈利路亚”

在冰冷的地上

你的膝盖尴尬而羞愧

在一个又一个的夜晚

你捏碎一小块馒头

把碎屑撒在屋里的桌面上

等待一只蟑螂的到来

它寡言而又谨慎

常期生活在黑暗的柜子里

如同任何一个命运被掌控的人

平等也许的确存在

在你和蟑螂之间

“你是幸运的,你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他们边说边以施恩者的姿态打开房门让你离开

你的确听到过

从另外的房间里传出的

一个男人在挨打时发出的喊声

你沉默着跨出了房间

在更大的房间里你走啊走着

一边走一边消失

只剩下呼吸

飘散在这人造的被反复称颂的春风里

 

 

《白鹭》

——给X

 

你见过白鹭,当她们合拢翅膀

纸一般落在医院的病床上

从被单下伸出纤细的脚踝

面色苍白,强忍着不发出痛苦的呻吟

没有天空也没有湖水

除了和她们浑然一体的白色

 

在刺眼的灯光下,她们伸长着脖子

急切地吞下一片片药物

如同在雨中的田地里

吞下赖以活命的虫子

她们那么顺从,穿着无法脱下的丧服——

提前向自己治丧

 

正是那白色混淆了生者与死者

多年后的黄昏,在狭小的厨房里

你再一次目睹了白鹭的出现

在一团团腾起的雾气中

她们扇动着轻盈的翅膀

其中有一个,是你的母亲

 

 

《爱》

 

那是我一生之中

唯一一次看到的最特别的花

从路边的石头下

它伸出红色的小小的头颅

像是孤儿

像是在恳求

它单纯而专注地看着我

此时,只需要一个回应

哪怕是眼神的鼓励

它就能热情地跳起舞来

但我抑制住本能

抑制住想跪下去

亲吻那红色的冲动

只是木然地站在那里

那沉默像是往它身上

又增加了另一块石头的重量

你是否能预见最后一幕:

天色暗下来

风在四周弹奏着

让人听不懂的曲子

那曲子几乎杀死了我

鱼念诗歌3首——

 

 

《菩萨的舞姿》

 

在魔头贝贝的空间看见一个

跳舞的菩萨

背上插着还魂旗

右手执起一根火焰棍

一只苍白的鸽子

正拍打着翅膀飞过那金色的胸膛

或悬崖

 

在菩萨的指引下

鸽子一会钻入交错的树林

在发光的树枝上咕咕叫

一会

又从岩壁的小石龛中飞出

礁石的轰鸣迫使它

掠过水面,冲上了高空……

 

像一颗颤抖的心

它禁锢在万物的飞翔中

 

 

《预言》

 

夜晚破塑料一样

落在亮着昏灯的马路

“你能确定的事有多少?”

比如昨天下过的一场带有癫痫症的大雨

正如

掐灭的光辉

会在晚餐的煎锅中发出脆响

抽去病丝的云朵

比昨天更阴郁

 

多少年了,大地

终于露出你居住的屋顶

你是一个带着屋顶出生的人

我也是

 

像屠夫拒绝侩子手,他拒绝了

这荒凉的爱

 

 

《致W》

 

我想跟你讲一讲

过去了的事

一九九二年,十七岁

我形单影只从某地逃脱

去了你所在的居地

那时候我认为

我去你那里是为了约见一个与你无关的

是我的同学也是恋人的人

 

我和他在财会学校的江边游荡

从下午到天黑

我戴着我的黑皮手套

它上面镶着一朵小巧的黑色蝴蝶结

由于两者关系的不稳定

征兆发生在我身上——

我在江边摔了一跤

然后自己爬起来,弄脏了手套与围巾

而他在黑暗中吻了我一口

因为当时的糟糕心境

(处于无助青春的迫害期)

我充满愤怒

 

我的同学,他是一个

沉默寡言目光呆滞又锐利的人

他用他古老的注视吸引我

使我徘徊在那年轻父亲带来的悬梯中

忽上忽下

 

后来有一天

我坐船沿水路去了外地——

恋爱带来偷窃者归还珍爱物

的经历

——

他坐在高高的山岗送别

我罪孽深重

 

从此

这一幕经典的画面像

电流贯穿电阻闪现在黑夜的显示屏

从那一天起

我玻璃瓶似的脑袋里塞满了

写给自己的纸片

我储存着这些一个字,两个字

无字的信件

——

在事件留下的叶萼上

随风卷走的花瓣堆积——在它自身的倒影中

——

另一片遥远的森林已在水上生根

 

灌满黄沙水的树身啊

为什么?

——

逆行之舟犹如落入水中的腔箭

但弓箭手在哪里?

他已被抛出去多远?在这条长流不息的大河上

栓船的木桩已腐朽!

 

今天

在两块重新审视过的土地上

你,陌生的诗者

在对峙的两岸

汹涌的江水仍在河腔中咆哮

两个着装现代的原始人

正挥舞着双手扼制着水流的加速

 

噢,也许唯一能做的

就是冷冷地望着江面,看它

从远处打着漩儿,籍此

否认它的清澈

梁和松诗歌3首——

《城市的尽头》

 

雨还在下着,不大不小,我冒雨去朋友家喝酒,

在万达北侧,他购置的新房里,我们聊着房子的装修、环境、学区

 

我说起妻子的爷爷,他八十七岁,

让我们去看他买的墓地。而在他墓地的不远处,是朋友父亲的墓碑

 

那墓园是旧时的林场,栽着水杉,法国梧桐、一大片胡桑,是我幼时玩耍的地方。

 

一下雨这座城市就显得干净、空旷。初夏午后,我站在阳台上,抬头眺望

 

仿佛看见了那片胡桑林,青红色的桑椹还很小,阔大的桑叶往下滴着水珠

 

 

《医院小记》

 

在ICU,切除脾之后的他蜷缩在病床里,如一束即将燃尽的枯柴:

肾出血,肋骨断了八根,肺部积液,腹腔血肿一直不消,肠蠕动不足极易引起肠坏死……

蝉鸣令人烦躁,他索取纸笔,用常年握瓦刀的手写下没结算的工钱,

房子要留给不懂事的女儿;

关于那个智障的女人,他只字不提

尽管他曾无数次钉入她的身体。

 

妻子趴在沙发上痛哭,为她命运多舛的小舅, 我默不作声地晾晒衣服,拖地,偶尔拍拍她的肩。

人命危浅,及时行乐呵!我怀疑,是一些意外让人们的心肠日益冷硬。

这狗日的生活啊!

当他从黑暗泥泞的河水里爬出来,当医生宣布他脱离了危险期

——他沉默地看着四周,他看到的世界是否和我们有些不同?

 

 

《房间》

 

吃过晚饭,天还亮着,想不起来该做些什么。

楼下公园施工的声音,挤满了房间。

 

昏黄的光折射进来,窗帘半拉着,

家具有些旧了,地板有了裂缝,藏着十多年前争吵的回声。

 

——那时我们年轻,什么都不懂,靠野蛮生活,也靠荷尔蒙……

 

光线变暗了,房间安静下来。妻子趴在我身旁,玩着手机,

我也拿着手机,一边帮她揉捏着脖子。

 

窗台上的植物在夕光中显得特别绿,

我想起身看看窗外的暮色,再过一会,夜幕就可以降临了。

 

费马大定理诗歌3首——

 

 

《清明》

预言是某个词语的先到,怀念是一句话的后来。

 

我不悲伤,但雨水让人悲伤

 

黄昏摇动我的醒目,我有十六只眼睛,但今天,只睁开四只

 

我看见——

 

昏鸦在枝头上恍惚着。像我们爱过的小丑鱼在失魂的一瞬间——

我仿佛触到了你的手

 

清明,草木的阴影时常游动在人身上,看不见的大鱼,搅乱了空气

 

一座座墓碑在黄昏的霎那,变成一个个门槛——

举手就能推开的门,却带有听到门后东西掉落声的恐惧

而我

正站在魔幻剧场的检票口

 

阴郁的,不说话的阔叶树开口了:“来吧”。我身边的人纷纷消失不见

 

一小口叹息

尤如童年遇到的凶狗,我一惊

你握紧我的手说:“别怕,小径边我失散的身体,已经长成了引路蘑菇”

 

我累了,清明的恍惚,把我累得像两腿泥巴的老狗

其实我只是站着,预言一样站着

在门槛前

 

悔恨是下坠的速度,爱落得越多的人越干净,地藓里面充满风,保持着死亡的洁癖

 

和所有人一样

长久的凝望让某些席卷而入的事物带走了他们

 

《新冠时期的爱情》

 

“灾难并不是死了两万个人这件事,而是死一个人这件事,发生了两万次”——北野武

 

 

地铁口,相遇的两张白色N95。我伸向你的手,几乎是去完成某种不可能

 

你抱住我:“我会消失的”

“真的吗?”

你又说:“雨落在瓦片上,我就会出现”

下雨,我抱紧你

 

上面这些都不是真的!——除了:大雨落在瓦片上

你打电话:“我发烧进了医院。我爱你!”

100瓦的悲剧,流过但丁的语速

 

下午。带口罩的民警和医生来给我做了检查。

 

我们在遗忘,又害怕自己被遗忘。

 

 

“喝水!”你将马克杯递过来。我抬起头,一张N95的脸!

“娟——”我喊!

我已无法忍受每一场“醒来”——

 

一切事物打回原样:药片、书本、飘动的窗纱、斑驳的光线

但是,没有马克杯!

 

没有。这真实的“没有”把那虚假的药片、窗纱、光线都揭穿了!

 

“抱紧我,用力抱紧我”

痛苦是一个强迫症患者拒绝完成世界的隐喻

 

十四天后,医院传来你的死讯。

 

一个人要测量生活多久,才真正知道:混淆的事物,原只是词语在时间上偏移

 

“大懒虫,起床了——”

恍惚中都能听见你在叫喊——

 

“我 爱 你 !”

 

如星辰般巨大的声响在凌晨三点,无处不在的现代性的叫喊!

 

不……不是梵高,也不是马蒂斯,是休拉。——无数个“点”建构的世界

 

但这种叫喊,是死寂的!

 

《纯真年代》

 

[1989]我没有父亲,问及母亲的时候,她说我是神的孩子

妈妈给我买的布娃娃,轻轻一捏,就发出,微小的叹息

 

每一个到达餐桌的日子,变形。白昼变得荒谬

体内,黑暗溢出

形成影子,贴在这个世界的表面

 

“托关系终于办到户口了!”外公高兴且小声地说。

 

街上,我看见一只孤独的流浪猫,背对着我,不想与我的眼睛相遇。

 

[1999]一个人到达“入迷”之后,就会和生活疏远

十岁,我学会了,不说话

 

随想的埃舍尔把白昼的骰子扔向八月的天空

 

我跳入水中,不会游泳,被救了起来。我以为我能够像他们一样游得好

我耳朵里流出,慢的音乐,它推迟又推迟,直到逼出体内的激情

 

恍恍惚惚看见一个女孩,细长的腿,牵我的手说:起来吧

 

那天,我开始写诗

 

 

[2009]大学教学楼顶楼,我和德勒兹站在台阶上。他跳下去了,我没有

我被禁锢在一个句子里

 

这时,另一个句子解救了我——娟娟上了台阶

递给我一瓶可乐。雪刚好落下

 

一句一句地往下聊,仿佛产生黏性,很平淡,但断不开。

 

“我也没有父亲”。这是她说的第一句开头白

 

命运的旁白纷纷飘落下来。生动的人,切割我的视线

“我学了舞蹈”她说。

 

扎起头巾,她开始跳舞,雪地里,火球般滚过我身上譬喻的伤寒

 

 

[2013]妈妈过世

记住每天看到又消失的万物,不曾看到又经历着的痛苦和快乐。我从没见过的但无数次画出并指认过父亲的肖像

 

公交车上坐在我对面的男人,一脸落魄,一身疲惫,重要的是:他脸上一左一右,有对称的两颗痣

 

“神的孩子 ?不过是没爸爸的野孩子”同学们背后嘲笑。

 

“你爸爸是个超市搬运工,脸上有两颗对称的痣”外公临终时说的话。

 

我没从教学楼上跳下去,之所以活着,想看看他长什么样子

想叫他“爸爸”——一生从来没叫过的词

 

他下车,穿过一条偏僻小巷,他拐进一个小区,不见了……几座大楼,千家万户,他消失在里面。

 

“爸爸”——我听见二楼有个小孩在叫。有人答应。三楼传来歌声:“The Look of Love”

 

楼群在晃动“I can hardly wait to hold you ”(歌词)

 

我看到很多——一个个,小小的神,在我身边,围着我

我们一起跳舞,我们把群楼转动起来,人们纷纷从窗户出来,在天空中飞舞

有恋人,有父子,有母女。他们对着我笑

 

我感到特别轻松,我见过他了,再也找不到他了

我闭上眼。这一天,全世界失明

 

 

[2020]车站,地铁口。擦肩而过。她牵着她的老公和孩子

 

遗忘的真实面目不过让我们选择不再痛苦的假象

 

这天,我坐在地铁上

倾听

从身体里倒出头巾、相机、火车站、父亲,以及娟娟说的那句“不再爱了”……

 

杨红兵诗歌3首——

 

《运动步数》

 

我无心打开微信运动。显示:

12847,这是我下午半天的步数

准确说几乎都是下午一个多小时之内的

看着页面上这一长串我熟悉或不怎么熟的名字

我能想象他们隔屏或悠闲或刻意而为的背影

我逐一为他们点亮红心

其中包括与我有些恩怨,甚至于

好长时间我一直都难以释怀之辈(我有不删除他们的理由)

短暂沉思之后,我也给点了赞

还有什么放不开的啊

下午上班爬楼梯其间

我眼睁睁看着身边一工友,失足

从七层框架楼,重重摔落于

负一层那洒满建筑垃圾的水泥板上

溅起一股爆破现场才有的滚烫的烟雾……

人生这么短,而你所走的路还有那么长

 

2020.05.21

《他》

 

吃起饭来,他的双手像十匹马

野性十足地在桌面上奔跑

头扎在面碗里,仿佛初泳者练习憋气一次又一次向水下潜伏

或他体内有什么东西,在向反方向撕扯

几乎总在这个饭点,我会看到他身影

 

偶尔我在路上也会碰到他

脚步虚浮,仿佛一阵风一只过路的蚂蚁都能把他撂倒

更多时候,我见他骑着一辆破旧的电瓶三轮车

在大马路上摇摇晃晃却也无所畏惧

吓得行驶的车辆和行人戛然而止

他只报一回头:嘴巴夸张地裂到了耳根台上

 

他在我们工地对面的一个食品厂上班

我能想象里面有一位善良的老板坐镇

才免他几年或更长时间的街头流浪之苦

那个负责生活区打扫的阿姨经常给他洗补

他在车间常有失误,主任与工友们唯一笑置之……

 

我又一次抬头望向食品厂的上空

一群白鸽从厂区的楼顶呼啸而过。

 

 

《小满》

 

从这一天起

夏日倒置的喉咙里将不会有太多的风

——有便于蜘蛛吐丝结网,有便于

渐涨的蝉声和慵懒的花香,结更大的网

 

一座山自觉降低了身段,为了让绿更醒目

但树木拔高了它向上的整体轮廓

明晰的小路伴芳草而行,亦步亦趋

直到在难以触摸的远方相互交媾、融合

而每当落日红幔低垂

树林中,便悄然孕育着一场旷日持久的厮杀

整个人世间,恍如一张皱巴巴的纸片燃烧起来

 

刘郎诗歌3首——

《一只》

 

一只虫子在你的皮肤上咬了一口

但它可能并不是因为饥饿

想吃你的血或着肉

它可能只是觉得好玩

就像一个孩子拿着塑料铲子

在沙滩上挖沙

没有目的,他不会觉得

下面埋藏着珍珠

所以这样的时候你要感到高兴

看着它,把自己贡献给他

像沙滩一样躺在那里不要动

你要明白,并且在内心认定

你只是它的一个玩具

所以你要做好

继续陪它玩下去的准备

不要赶它,不要拍打它

痒了,疼了,流血了

也不要用手去挠,不要哭喊

你要相信,像沙滩一样

你也会有一个能够抚平伤口的大海

《在我》

 

在我抬头看月亮的时候

或者我什么也不看

它们也是会出现在那里

它们有自己的树枝和树叶

有些树枝枯死掉了

但还坚持长在树的身体上

像一个孩子死掉了

把自己埋在了妈妈的肚子里

树叶很绿,是一种

让人一看见就会

认出它们是树叶的那种绿

也有一些发黄的树叶

落到了地上

我不注意差点用脚踩到一片

但我没有听到它发出任何惊呼

我不确定它是不是在我来到

这里之前,就已经死了

但我希望它没有

我希望它只是在等着那阵

把它吹落的风

再次把它吹回到树上去

而那些树,枝叶展开

似也在做着重新接纳它的准备

有时候我会忽略掉

但在内心却没有办法回避

在月亮和我之间

有几棵树,真实地活着

《两盏灯》

 

凌晨三点,我亮着两盏灯

一盏挂在墙壁上,一盏挂在天上

 

一盏是我从市场买回来的

我有时候不需要它了,就把它掐灭

 

一盏古老而苍凉,它有真正孤独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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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编辑:管庆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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